「妈，节日快乐！」
妈妈下班回来看见堆满客厅的气球和礼盒，愣住了。
我满头大汗，双手奉上最近流行的公主帽：
「公主请过节。」
我妈根本没理我，嫌弃地踢开脚边的气球，眉毛皱成川字：
「哇呀，这些气球带子要怎么收拾？麻烦死了，学人搞这种东西干什么。」
「我会收拾的……拆礼盒吧，要按数字拆哦。」
我还在强颜欢笑，内心已经泛起不安。
果然，她捧起礼盒，还没拆开就一脸警戒：
「这都是什么东西？」
七岁那年，她不舍得买的口红，十岁那年，她不舍得买的瓷碗，我统统记在日记本里，现在工作挣钱了，想第一时间弥补妈妈的遗憾。
我奔波了整整三个月，有的产品停产，老店关门，我用尽一切办法才买到同款，再一个个亲手包装好。
可她拆到第三个就没耐心了，摇摇头扔到一边。
「好麻烦，麻烦死了，一堆便宜货，纯浪费钱，你可真是人傻钱多。」
爸爸和弟弟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，故意挤爆了两个我费劲吹起的气球。
「不拆了，烦的哟。」
我弟冷笑出声：「还学网上当公主，笑死我了，你俩是那个命吗？」
妈妈立刻接话：「行行，聪明臭宝你命好，晚上想吃啥呀？」
我弟不耐烦地说随便，我爸开始翘腿点菜，我妈嗯嗯两声，穿上围裙就去厨房忙活了。
一家三口无比和谐。
留下我和一地礼物气球，无人在意。
妈妈做菜途中还探头吼了我一句：
「肖净，赶紧把客厅垃圾给我收拾好！」
我没拿出包里最后的礼物，一条用年终奖买的、价值三万的公主钻石项链。
看来没那个必要了。
妈妈发微信给我：
「东西都退了没？别怪我说你脑子笨，你看，不如一开始就发红包吧。」
很明显她希望我都折成现金给她，但我没搭话。
钻石项链我是退掉了，红包我也不打算发。
花给扫兴的人干什么呢？
我早该意识到的，妈妈一直以来的低配得感，都是她应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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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