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谢听云怔住了。
赵景川乃大楚帝师,权倾朝野。
十二岁拜相,十四辅佐幼帝,十七率军出征诸国,收复了被匈奴占据已久的燕云十六洲。
更加难得的是,他一身干净风骨,禁欲守礼四字更是刻入骨髓。
亦是京城少女“最想嫁,也最不想嫁”的男人。
只因他有一个特殊癖好——
每月都必须去寺庙参禅,***冥思,领会佛理。
虽不用削发出家,但须恪守清规戒律。
而谢听云与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她幼时丧母,爹爹官拜尚书忙于公务,对她疏于管束。
谢听云每日只管骑马、射箭、喝酒……
她活得任意潇洒,全然没有京城贵女的姿态。
所以刚才从赵轩口中得知,自己竟与赵景川拜堂成亲,且此刻赵景川仍在寺庙参禅时,她才会惊了又惊。
但缓过来后,心中却又只有喜。
纵使赵景川真有出家为僧的想法,可他也已经与自己成亲了不是吗?
人哪有完美无缺的?
她既然心悦赵景川,就会接纳他的全部,这小小的‘嗜好’不成问题。
谢听云迫不及待出了府,想去见她这位‘清心寡欲’的夫君。
颠簸的马车上,脑子也如走马观灯般,一遍又一遍闪过成亲七年来的点点滴滴。
煲做羹汤、缝补衣衫、操持家务……
她洗去铅华,一改少时骄纵,为赵景川做一个合格的主母。
岁暮天寒,山路崎岖难行。
谢听云站在静安寺门外,想起回忆中的自己,特做出端庄尔雅的样子后才敲响木门。
没多久,一位沙弥打开门:“阿弥陀佛,女施主找谁?”
“我找赵景川。”谢听云微微抿唇,“我是他……夫人。”
说出这个身份时,她脸颊微微发烫。
正要低头掩去嘴角的喜悦时,头顶忽然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。
“何事?”
赵景川身穿素色长袍,手握一串黑色佛珠,鼻尖上那颗淡淡的痣,衬得五官清冷又凌厉。
谢听云不得不承认,他光是站在那里,就足以让人为之折服。
她收回目光,莞尔一笑:“我来和你一起参禅。”
赵景川神色陡然冷凝:“谢听云,你是想和离?!”
这话问得让谢听云一愣。
想了半天才从记忆中找到真相——
新婚当夜,赵景川就曾与她约法三章,弟一章就是:在他参禅时不得打扰。
否则后果自负。
当时她任性妄为,明明答应了还偷跑到静安寺来找他,后来结果就是,两人三个月没同房。
想到这,谢听云心头一慌。
刚才一时心急就忘了。
难怪她说要上山找赵景川时,赵轩那副看戏的眼神。
谢听云暗自后悔,立即解释: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那就回去,别来打扰我。”
赵景川不留情面打断她,说完就要将寺门关上。
突然,身后传来一道清甜女声:“景川。”
谢听云微微皱眉,下意识看向后方,只见一个女人缓缓走来。
女人一袭黑色收腰装,容貌清丽,清澈眉眼间还透着一股傲气。
她先是朝谢听云轻点了下头,然后就看向赵景川禀报:“朝中有急事,我来接您。”
这女人是谁?
谢听云打量半天,才记起女人的身份——江燕生,赵景川的暗卫。
可哪个下属会直呼主子的名讳?
谢听云心中不悦,冷脸等着看江燕生的笑话。
而一贯清冷的赵景川却并没将江燕生拒之门外,反而一改常态的回应。
“嗯,你且等我。”
谢听云气愤地看向赵景川,到底谁才是他的妻子?
她一把拉住男人衣袖,大声质问:“赵景川,你竟然当着我的面红杏出墙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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